我的两个语文老师 ( 62届中五己班  贝新祯)

2021/10/22

我的两个语文老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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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62届中五己班  贝新祯

《教师的思念》(演唱 王必主)

我也是一个语文教师,但我是华东师范大学物理系的毕业生,我的语文能力根基是在师大附中打下的。所以我曾经对我的附中语文老师陈开树先生说,我的“吃饭本事”是你给的。

虽然左道旁门,但我还算是比较专业的语文教员:第一届教师节我就是受表彰的优秀教师,曾是静安区政府命名的教育系统名师,1992年起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。如此老王卖瓜,仅仅是为下文写我的两位恩师作一点铺垫。

1960年进附中,读两年制高中,属于教改试点,而我们己班有幸成为试点中的重点,清一色男教师,大多是教研组长,每天有两三个华师大的老师坐在教室后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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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光萱老师是附中当时的语文教研组长

孙光萱是语文教研组长,人显得清瘦,文质彬彬,他上课非常一本正经,几乎从不旁枝逸出,他的教学语言非常精炼,非常规范,这种风格能够自始至终在课堂上吸引住学生的注意力。

我记得孙老师经常在一些报刊杂志上发表文学评论文章,但他从不在课上提起,从不在学生面前“嘚瑟”。倒是班上像我这样的文学爱好者,发现了孙老师的文章上报纸杂志,一定互相传阅,分外高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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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光萱老师经常在报刊杂志上发表文学评论文章

有一次,孙光萱老师在《文汇报》上发了一篇解读毛泽东的词《浪淘沙 北戴河》的文章。标题是《时时相连,息息相关》。用现在的话说,充满了正能量。我很好奇,老师怎么能说领袖和渔民在一条打渔船上呢?我想,大概因为老师是共产党员吧。

一个偶然的机会,老师让我回家顺路在山阴路口的新华书店代他买一本《文心雕龙》。送书给他的时候,我忍不住提出了我的疑问,孙老师笑了,他说,你是不是以为我在恭维主席呀?不至于的。你去看看这首词的标点,“秦皇岛外打渔船”的后面是一个句号,按一般的读法,这是表时间地点的。

这件事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,不是因为我读懂了一首词,而是我更读懂了我的老师。后来我看到有个文人对孙老师讽刺挖苦, 非常气愤,原先对此人的好感荡然无存。

中五的时候,原来的政治教研组长、班主任林仲良老师调到二附中去了,陈开树老师调任班主任,他是语文教师,这样他就接替孙光萱来教我们语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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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开树老师讲课特别投入,声音高亢

陈老师讲课特别投入,声音高亢,辅以肢体语言,两节课下来,汗流浃背,衣服湿透,幸好他住昆山路附中教工宿舍,可以及时回去沐浴更衣。

陈老师是华师大历史系的高材生,文史学识相当渊博,课堂上经常旁征博引,引经据典,对于爱好语文的我,其乐无穷,感到听陈老师讲课是一种享受。也许中五一年,陈开树老师的阅读讲练,作文指导,给我留下了至深的印象,对我今后的教学生涯起到了根深蒂固的影响。

那时附中也注重课外活动。班上有一个语文兴趣小组,陈老师给我们讲《叶甫盖尼•奥涅金》。我当时虽然已经喜欢上了普希金,但对达吉雅娜、连斯基、奥涅金之间的爱恨情仇一脸懵懂。到了大学里,我去借了一本俄语原版的普希金长诗来看,但是物理学一年级学生要做大量的高等数学习题,哪能有时间去啃俄语长诗。然而,陈老师的选择、引导,告诉我,爱好应该是高雅的、有充沛的文化含量的,这无声的教诲从此融进了我的血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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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我(前中)和班级同学再邀陈开树老师(前右二)共度中秋

影评是陈开树老师的业余爱好,他在区文化馆做电影评论讲座,班上不少同学就跟着去听,还可以蹭一场首映电影。

记得陈老师评过苏联影片《白夜》,国产片《洪湖赤卫队》。他布置作文,写一篇《洪湖赤卫队》评论。他让我写写主角韩英,我对文艺创作中的英雄人物的塑造,颇得他的好评,给出了90分,这个高分纪录也是我临危受命教语文的一点底气所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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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特别怀念陈开树(左)、孙光萱这两位语文老师

而今,光萱师已经驾鹤西去,开树师也近九十高寿,我们这班六十年代的学生也已七老八十。我因教学需要而改行,弃理从文,几乎教了一辈子语文,所以特别怀念附中的两位语文老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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